中国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与学术话语权研究——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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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12-22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18BGL219）
作者简介：唐莉（1977— ），女，汉族，河南信阳人，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科技创新政
策、政策评估。
通信作者：唐莉，litang@fudan.edu.cn
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
SCIENCE OF SCIENCE AND MANAGEMENT OF S.&.T
第43 卷第 05 期
2022 年5月
Vol. 43. No. 5
May. 2022
中国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与学术话语权研究
—
—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唐 莉
（复旦大学 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 200433）
摘要：科技自立自强与哲社繁荣发展是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双引擎。经过 40 余年的
改革开 放 ，中国自 然 科 学 研 究 突 飞猛进、取得了举世瞩目的 成 就 ，而社 会 科 学 研 究 成 果的国际影响力则 总 体 相 对 发
展滞 后 。文章追 溯 评 析了我国 社 会科学国 际 影 响力与学 术 话语权的 研 究 现状与动 态 ，提出“谁在说— 说 什么—如何
说—谁 在 听 — 效 果 如 何”的理 论 分析框架。研究 呼 吁 ，随着 中 国 综 合 国 力 的提升和参与全球 治 理 实 践 的 不 断深入，
中国 社 会科学国 际 影 响力与学 术 话语权研 究 应 突破现有 规 范性阐述 和 文 献计量分 析 切割的局 限 性 ，从长时序、宽空
间、多维 度 对影响力 机 理 和学术话 语 权建设路 径 开 展研究，为中 国 现代化建 设 与全球治理 参 与的战略 布 局与机制完
善提 供科学支 撑。
关键词：学术话语权；国际影响 力；中国社会科学
中图分类号：G301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0241（2022）05-0003-15
0引 言
改革开放四十余年，我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在
精品科 研 成 果、人 才 培 育、学 术 建 制、信 息 平台建
设等方面都发生了今非昔比的变化（林尚立, 2011;
李强, 2003; 边燕杰, 2017; 范并思, 1999; 国家哲学
社会科学文献中 心, 2021）。根据中国高校人文社
会科学信息网及中国教育统计年鉴显示，2009—
2018 年十年间，中国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共发表学
术论文 297.9 万篇；出版 学术著作 25.3 万部；研究成
果获各级政府奖励 3.5 万项；提交研究与咨询报告
11.8 万篇 。从 2004 年3月中央提出大力实施哲学
社会科学“ 走 出 去 ”战 略 ，到 2010 年全国哲学社会
科 学 规 划 办 公 室 增 设 国 家 社 科 中 华 学 术 外 译 项
目；从 2011 年教育部推出《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
“走 出去”计划》，到 2017 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
国国际发展知识中心的正式组建运行，随着助推
中国哲 学 社会 科 学 走向 世 界 的政 策 举 措出 台 ，中
国社科 学 界对 外 交 流与 合 作 的规 模 不 断扩 大 、影
响力 不断提 升。近 20 年来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
点研究 基 地共 举 办 国际 学 术 会议 两 千 余次 ，参加
八百多 项 国际 合 作 项目 ，在各 类 国际 组 织 学术 任
职人数 168 名（焦以璇，2019）。2019 年被 科睿唯安
的SSCI 收录的我国学者参与的社科成果比 2000 年
增长 10 倍①，约 500 家中国出版社的 2.4 万种图书被
海外图书馆系统永久收藏（人民网，2019）。
以上统计数字体现了中国社会科学“走出去”
①数据来源于本研究团队通过复旦大学图书馆对 InCites 数据库的在线分析，检索日期：2020 年10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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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 会 科 学 国 际 影响力 与 学 术 话 语 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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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整体质量和综合实力在逐年稳步提高。但对比世
界其他 主 要发 达 国 家同 期 发 展态 势 、对照 我国 社
会经济 发 展需 求 与 国际 地 位 ，我 国 社会科 学 在世
界学术舞台形成影响力依然任重道远。对基本科
学指 标 数 据 库（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ESI）检
索发现 ：2008 —2018 年期间，中国大陆在社会科 学
总论（Social Sciences, General）领域的前 1% ESI 被
引论文 678 篇，不到 美 国 的 七 分 之 一 。 对 社 科 类
ESI 高被引文 章 里 按照被 引 频次降 序 排 列，前 100
篇成果中无中国大陆学者参与，前 200 位中仅有 1
篇 论 文 有 中 国 大 陆 学 者 参 与 贡 献 且 不 是 主 要 作
者。中国大陆地区期刊在 3483 本SSCI 来源期刊仍
有11 本位列其中②。这在一定程度上客观反映了
中国社会科学在世界学术舞台的地位还没有树立
起来，在总体上尚不足以实现与学术强国之间进
行平等对话或施以影响。
习近平总书 记 2016 年5月在哲学社会科学工
作座谈 会 上 的讲话 指 出 ：“一个 国 家 的发展 水 平 ，
既取决 于 自然 科 学 发展 水 平 ，也 取 决于哲 学 社会
科学发展水平。一个没有发达的自然科学的国家
不可能 走 在世 界 前 列，一 个没有 繁 荣的哲 学 社会
科学的国家也不可能走在世界前列。”“十四五”开
局之 际 ，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 之 大变局。全面、科
学、系统地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与学术
话语权是我国实现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议题。
它不仅有助于为中国探索适合自己国情的现代化
道路提 供 话语 支 撑 ，也 有 助于为 中 国积极 参 与全
球治理 、赢得 国际认 可 提供学 理 依据 。 目 前学 界
对这一跨学科议题进行了积极探索。本文将从中
国哲学 社 会科 学 发 展战 略 的 总体 性 分 析、中 国社
会科学 国 际影 响 力 的微 观 实 证研 究 、以及 国际 学
术话语权的初步探讨三个视角对已有研究现状及
发展动态进行梳理。在述评亟待填补空白的基础
上，提出我国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与学术话语权
的理论分析框架，并对未来该领域的研究进行展
望③。
1“走出去”发展战略与国际影响力总体性分析
1.1 发展方针与战略研究
提高中国社会科学的国际影 响 力 与 学 术 话 语
权是中国学者早有思考之议题。随着中国国际地
位和综 合 国 力的不 断 提 升，中 国 哲 社“走 出 去 ”发
展战略 的 推 进 ，中国学者立足我 国 国情，聚焦党和
国家相关路线、方针、政策，在理论诠释和宣传教育
上开展了深入介绍。内容涉及对党和国家关于哲
学社会科学发展的基本方针、指导思想和发展方略
的分析，对各级各类教育和科研主管部门所制定的
规章 、发 展细则和具体组织办 法 的研究，以及对习
近平总书记对外开放重要论述的研究等。这些阐
释与解读在坚定理想信念、统一思想和激发中国学
界团结奋进方面起着积极推动作用。除了《求是》、
《光明 日 报》、《人民 日 报》等党 的理论探讨 与 宣 传
主阵地刊物之外，国内学者也从各自学科领域对重
要思 想 、理论及政策进行了深 入 阐释与研究（龙迎
伟等, 2015; 张志洲, 2017; 韩庆祥等, 2014a）。
1.2 发展方向和对象建构探讨
在中国社会科学研究的发展方向上，一些学者
回顾了中国社会科学研究百年发展史，提出中国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发 展 的 多 阶 段 论 。 比 如 邓 正 来
（2007; 2008）的知识引进—知识复制—国际接轨—
社会科 学“走 出去”的 发展 进 程 观，周 晓虹（2002）
提 出 的 消 极 全 球 化 — 本 土 化 时 期 — 积 极 全 球 化
阐述等。
②数据来源于本研究团队通过复旦大学图书馆对 InCites 数据库的在线分析，检索日期 2020 年10 月。
③人文 、社科及 哲社这 三个术语既紧密 联系又 有所区 别，在 政策、科研与现 实生活 中经常 互换使 用。本文 中的社 会科学 ，
若无特别 指 出 ，沿用联合 国 教 科 文 组 织（UNESCO）与国际社会科学理事会（ISSC）合 作 推出的《世界社会科学报告》系列
（World Social Sciences Report）所采用的狭义界定的社会科学，即不包括哲学等人文学科。中国社会科学研究指的是中国
大学及科研机构参与贡献或主导的社会科学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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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中国社会科学发展的对象建 构 是 学 界 关 注 的
另一热点问题。不少学者提出中国社会科学研究
的对 象 不 仅要关注官方话语 ，还 要着眼话语实践；
不仅 要 关 注中国议题，也要关 注 全球议题；不仅要
关注中 国 历史 和 现 代化 进 程 ，还 需 要关注 世 界历
史 和 现 实（黄 宗 智 ，2005；任 剑 涛 ，2020；唐 世 平 ，
2016; 周晓虹, 2002; 熊易寒, 2014; 汪晖, 2021）。比
如，唐 世平（2016）提出 中 国要 想 在国 际 社会 或 事
务中有“话语权”，需要中国学者、政策制定者和执
行者有 水 平地 讨 论 全球 事 务 ，而 这 一切的 前 提是
建立在对世界全面了解和扎实研究的基础之上。
李 小 云（2018）反对没有理论支撑的空洞政治话
语，他 呼 吁中国学者应在与世 界 保持互动、在贯通
中国历史与现实的基础上来建构理论体系。苏长
和（2016）呼吁 中 国社 科 学者 应 敢于 理 论创 新 ，用
他国实践来检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科学理论。汪
晖（2021）强调 中 国话 语 要具 有 说服 力 、能 与 不同
地区同 道 者相 互 呼 应，对 象建构 要 包括对 中 国自
身文化历史以及国际上不同区域及不同文化社会
的研究。
1.3 实现路径与评价机制的规范性研究
如何推进中国社会科学走向 世 界 以 及 怎 样 评
价这一进程发展的标准也是中国社会科学界广泛
关注的议题。中国社科学者和科研管理者对此进
行了多方探讨，形成共识的主要观点有：
首先，应尊重科学规律和学科文化的差异。对
中国社科成果及科研人才的国际影响力进行评估
需要关注到不同学科之间以及学科内部存在的重
大 差 异（邱 均 平 等, 2010; 苏新宁, 2014; 徐芳等,
2017; 李建华, 2018）。其 次 ，需 开 展 多 元 化多维度
评价。国际论文发表的数量与引用在一定程度上
反 映 了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的 国 际 化 程 度 和 影 响 力 水
平，但仅关注国际期刊论文的科研评价方式具有
局限性。学术专著等科研成果的国际社会影响力
也应纳入评价体系。研究质量的判断应根据成果
（论文、著作等）的实质性内容，由具有学科背景知
识 的 专 家 进 行 同 行 评 议 和 价 值 判 断 （郭 凤 娇 等 ,
2020; 汪雪锋等, 2018; 唐莉等, 2022）。第 三 ，要提
升研究 质 量、加 大 外向 输 出。作 为 世界文 明 的一
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的社会科学研究不是也不
应该是只适用于中国的特殊的社会科学理论与方
法 。 提 高 我 国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的 国 际 影 响 力 ，需
要 加 大 外 向 输 出 的 能 力 ，探 索 切 实 可 行 的 推 进
中国 期 刊“走 出 去 ”和优秀 成 果 外译的 策 略 ，推动
我 国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优 秀 成 果 和 优 秀 人 才 走 向 世
界（ 孙 国 东 等 , 2009; 沈壮海, 2016; 郑杭生,
2011; 唐红丽, 2013）。
2国际影响力的实证分析
除了对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发 展 战 略 总 体 性 分
析、中国社会科学走向世界的对象建构、发展方
向、实现路径与评价机制的指导建议与宏观思辨
之外，中国学界从微观层面对我国社会科学研究
现 状 、动 态 特 征 、地 位 、演 变 轨 迹 等 也 进 行 了 探
索。特 别 是最 近 十 年，随 着官方 统 计数字 与 微观
数据 可 获 得性的不断提升，信 息 资源管理、科技管
理等领域的学者对中国人文哲社的国际发表和影
响力开 展 了诸 多 实 证分 析 ，可归 纳总 结 为 以下 三
大类。
2.1 文献汇编与描述统计
在诸多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发 展 的 总 结 报 告 与
文献汇编 中 ，代表 性 的成果 有 自 2016 年起中国科
学文献计量评价研究中心与清华大学图书馆合作
编制的《中国 英 文 学术期 刊 国 际国内 引 证 报告》、
中国社 会 科学 院 和 省级 社 科 院的《哲 学 社 会科 学
发展研 究 报 告》、中国人 民 大 学推出 的《中 国 人 文
社会 科 学 发展研究报告》、赵汀阳主编的系 列 文 集
《年度 学术》、以及 南 京 大学中 国 社 会科学 研 究 评
价中 心（CSSCI）推 出的《中国人 文社会科学 学术影
响力报告》等。这些研究报告和文献汇编有的侧
重于年 度 学科 发 展 的分 析 与 评价 ，有的 着 墨介 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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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中国人文与社会科 学 界 各主要领域前沿的研究成
果，还有的则从期刊和论文的引证率等方面考察中
国人文哲社研究的国内外影响力。这些研究为科
研管理和学科规划提供了重要的客观数据支撑。
2.2 中国社会科学研究的科学计量分析
对中国社科国际发表的科学 计 量 研 究 近 年 来
层出不 穷 。 比如何 小 清 等（2008）基于 Web of Sci-
ence 平台的 SSCI 和A&HCI 数据 库 分 析 了 建 国以
来 我 国 人 文 社 会 科 学 学 术 研 究 国 际 化 的 演 进 过
程。刘维树等从中国社科国际发表特征（Liu et al,
2015a）和谁在关注中国研 究（Liu et al, 2015b）两 个
视角分析了中国社科研究在国际学术共同体的站
位和动态发展趋势。李江（2019）出版的《走 向 世
界的中 国 人文 社 会 科学》一书 对 我国 近 年 来国 际
期刊论 文 发 表从学 者 、研究 机 构、学 术 期 刊、基 金
资助几个维度做了详细的科学计量分析。随着
“双 一 流”建设 的不 断推 进，国 内基 于 Web of Sci-
ence、InCites ESI 以 及 Scopus 等数据库对 高 被 引 论
文和高被引作者的科学计量研究分析也从自然科
学 开 始 拓 展 到 人 文 社 科 领 域 。 譬 如 ：张 晓 阳 等
（2015）基于 ESI 论文分析了中国大陆与国际高校
在社会 科 学研 究 领 域基 金 资 助与 主 题 的异 同 ，张
琳等（2018）以 ESI 社会科学领域高被引学者为例
对跨学科合作模式下的交叉科学进行测度。
2.3 其他国际影响力评估方法
2.3.1 文化组学分析
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为人文社 会 科 学 的 实 证 研
究提供了更多新兴量化分析工具。2011 年Science
上发布 了关于 Google Books 系列的 3篇论 文 ，提 出
了基于谷歌数字图书馆的文化组学（culturomics）
的概 念 、意义及使用方法。之 后 ，作为一种长时域
序列分析工具，Google Ngram Viewer 对海量书籍中
文 字 内 容 的 分 析 在 人 文 社 科 的 若 干 领 域 得 到 应
用。在心理学领域，Oishi 等（2013）探寻了幸福概
念中的文化和历史变迁；在经济文化领域，Bentley
等（2014）对 20 世纪美国经济大萧条与悲观性词汇
进行了 相 关性 研 究 。国 内 已 有学 者 关 注“ 数 字人
文”，但 文 化组学研究才刚刚 起 步 。目前使用文化
组学分析我国人文社科研究发展的最为重要的两
篇中文文献在社会学和传播学领域。一是陈云松
（2015）基于谷歌图书（811 万种书籍，8613 亿词汇）
考察了中国社会学在文化影响力维度上的百年变
迁；二是王国燕等（2018）基于 谷 歌数 字 图书 馆 语
料库分析了传播学在 1900—2000 年期间的历史发
展趋势及其背后社会因素。
2.3.2 Altmetrics 国际影响力分析
关 注 国 际 媒 体 和 网 络 平 台 上 的 知 识 传 播 及
社会影响，近年来崛起的 Altmetrics 指标日益成为
基于引文数据的科学计量学的一种有益补充
（Sugimoto et al, 2017）。 自 Priem 等（2010）提 出
该指标后，Altmetrics 很快受到学界广泛关注④。目
前 国 际 上 Altmetrics 研 究 主 要 集 中 在 四 个 方 面 ：
（1）Altmetrics 的概念及其理论基础；（2）媒 体 和
网络平台在知识传播和学术交流中的使用；
（3）Altmetrics 指标及其与传统科学计量学指标的
相 关 性 ；（4）Altmetrics 数据的实用性和可靠性。
国内以 Altmetrics 为主题的论文当前呈增长趋势，
比如王贤 文（2019）在《图书 情报知识》2019 年第 2
期组织了四篇专栏文章，对 Altmetrics 进行了比较
系统的 介 绍。 但 整 体来 说 ，已有 研究 多 以 规范 研
究和文献综述为主，实证分析并不多见（雷淑义
等，2017；杨岳等，2021）。
2.3.3 专家评议
无疑，随着计算机的迅猛发展以及搜索引擎技
术的 突 飞 猛进，海量数字化书 籍 、科学文献和媒体
数据为社会科学成果影响力的研究与实践开辟了
崭新天地，但同时数据质量及量化指标的滥用现
象引起 了 人 们 的 担忧（Liang et al, 2013; Hicks et al,
④Altmetrics 在国内被 翻译为选择性计量 学、补充计 量学、替代计 量学等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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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2015; Tang et al, 2015; Wilsdon, 2018）。专 家 评 议，
特别是 小 同行 评 议 ，这 一 传统科 研 评估方 法 的独
特价值得到了学界的重新审视。其在国际影响力
领域中的应用最为人们熟知的就是由专家或评审
团提名及投票的国际学术奖项，譬如已有 120 年历
史的诺贝尔奖、不同学科学术共同体评选的最佳
论著，如唐世平诠释国际政治内生变化的社会演
化 论（Tang，2013）被国际研究协会（ISA）授 予 了
2015 年年度 最 佳 著作。专家评议也被 设 置 为世界
高校以及不同学科影响力排行榜中复合指标中的
一项重要输入，比如泰晤士高等教育 THE 世 界
大学排 名 、QS 世界 大 学排名 等 。此外 ，领域 专 家
的 述 评 研 究 也 往 往 是 对 特 定 领 域 学 者 及 其 相 关
成 果 学 术 影 响 力 的 认 可 ，如 Bedford 等（2020）曾
以 中 国 孝 道 为 例 肯 定 了 中 国 的 过 程 — 关 系 视 角
（process-relational perspective）对 国 际 心 理 学 研 究
的贡献。
3国际学术话语权的相关研究
不同于国际影响力研究，学界对国际学术话语
权的 探 讨 尚处于萌芽状态，散 布 于国际关系、传播
学和信息科学领域。本文首先对相关研究所涉及
的基本概念和理论进行溯源和厘清。
3.1 话语权与国际话语权
话语权（power of discourse）研究最具代表性和
影响力 的 成果 是 法 国的 米 歇 尔·福柯的话语结构
理论和葛兰西的文化霸权理论（Foucault, 1971；
Gramsci, 1971）。福柯认为话语是权力，话语权就
是统治权，人们可以通过话语赋予自己权力并将
其转化成斗争的手段和目的。葛兰西的文化霸权
（cultural hegemony）理论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文化
意识形 态 获得 被 统 治阶 级 的 认同 后 ，方能 实现 统
治阶级 的 思想 文 化 意识 形 态 领导 。 在 国内 学 界，
“话 语权”的明确提 出最早可追溯 到上个 世纪 90 年
代，一批文艺批评家提出审美评论应保留对人文
精神探 索 的话 语 权 力。 之 后 ，对 国 际话语 权 的讨
论长期 聚 集在 国 际 关系 领 域 ，近 年 来传播 学 领域
也开始关注这一议题。
当前，国际话语权的内涵界定有以下观点：建
构主义理论提出国家实体通过话语建构自己的身
份，并在国际交往中形成积极对话与互动以最终
实现为 他 国身 份 认 同的 能 力 ；现 实 主义国 际 关系
理论强调国际话语权旨在通过话语表达来最大程
度维护 本 国国 家 利 益的 能 力 和权 力 ；文化 领导 权
理论认为国际话语权的核心是特定行为主体的意
识形态或理念、价值观在国际社会中得到他国理
解和认 同 ，形成较强的文化吸引力（郭璇，2018；梁
凯音，2009；孙 吉 胜 ，2019）。虽然上述国关和传播
学 者 的 观 点 对 国 际 话 语 权 内 涵 界 定 的 侧 重 点 不
同，但均认同国际话语权是话语主体通过各类渠
道或 载 体 在国际社会中发表 意 见 、提出主张、参与
规则制定以及发挥国际影响力的权利和能力。
3.2 学术话语权与国际影响力
随着中国参与全球治理实践的不断深入，国际
话语权按照话语场域及功能的不同被进一步细分
为学 术 话 语权、舆论话语权和 制 度话语权（中国国
家形象全球调查报告, 2019; 张志洲, 2017; 邢丽菊
等, 2021）。 本文聚焦的 学 术 话语权（power of aca-
demic discourse）目前还是一个发展中的中国场景
下的一个概念，其内涵的界定和体系评价测度尚
未形 成 共识（周欣平, 2012; 谢 群, 2014; 王兴, 2015;
韩庆祥等, 2014b; 丁元竹, 2017）。早期观点之一基
于话语 权“ 权利”的 认 同，认 为 学术话语 权 是对学
术问题 的 言说 与 表 达，是 知识创 造 主体所 具 有的
话语自 由（韩璞庚, 2009）。近年来学界多倾向“权
力”或“影响力”的界定，即权威话语者对客体的多
方面影响。比如郑杭生（2011）和 沈 壮 海（2016）认
为学 术 话语权是特定 主 体（个人、组织、国家）在一
定的时空范围内、在特定学术领域或议题中所拥
有的主 导 性、支 配 性的 学 术影响 力 。作为 知 识生
产与传播的结果，学术话语权应该是学术领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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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 会 科 学 国 际 影响力 与 学 术 话 语 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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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话语 表 述权 利 和权 力 的统 一（胡钦 太, 2013）。国
际话语 传 播不 仅 仅 是国 家 或 政府 的 责 任观 念 ，权
威民 间 组 织、专家学者、甚至 普 通 民众的有效参与
都会伴随对外话语传播群体的扩大而得到增强，
而学者 由 于本 身 的 权威 性 ，理论 的逻 辑 性 使得 话
语更 容 易 被 国 际 社 会 认 同 和 接 受（郑 杭生, 2011;
沈 壮 海, 2016; 胡钦太, 2013; 唐 莉, 2021）等 提 出 。
在指标测度上，情报学领域学者对国际学术话语
权的评估体系进行了有益的尝试。比如，在 2021
年最后 一 期的《情报 科 学》期刊上 ，余波 等（2021）
基于 学 术 引领力、影响力和竞 争 力三个核心要素，
从科学计量视角构建了中国学术话语权评价指标
体系。
4国际影响力与学术话语权分析框架
4.1 研究不足
上述相关研究成果为中国社 会 科 学 研 究 的 国
际影响力和学术话语权提供了有益的学术基础和
积累。通过对前人文献的梳理与思考，本文认为
该议题尚存以下研究空间，主要表现在：
首先，宏观层面上中国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与
学术话语权的规范性研究与微观层面上的实证研
究各 自 坐 在不同的桌子上，缺 乏 充分对接沟通，没
有很好兼容。前者缺少我国社科成果在国际学界
站位、特征和动态趋势的证据支持;而后者则缺乏
理论分析框架引领、多局限于科学计量学视角，往
往囿 于某 一领 域、某一 期 刊 、或特 定 高 校（群体）
的期刊 论 文产 出 分 析，过 于依赖 学 术期刊 论 文而
忽视著 作 等其 他 社 会科 学 研 究成 果 形 式，对 中国
社会科 学 在世 界 学 术舞 台 的 贡献 、对如 何 培育 具
有中国特色的世界一流社会科学研究成果则极少
触及 。
其次，已有对中国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评估的
实证研究存在以下不足：（1）缺乏对我国社会科学
不同学科及研究领域的比较分析；（2）对我国社会
科学在历史发展进程中的整体性研究与阶段性特
征分析不足；（3）缺乏与其他主要世界发达国家的
差异性研究；（4）描述性分析多，归因研究少，对实
证发现的现状及动态发展趋势的机制诠释未给予
足够关注，对从国家战略完善和机制布局上如何
提升中国社会科学的国际影响力和学术话语权建
设探讨较为不足。
第三，尚未形成系统的话语权理论分析框架，
从而导致已有国际影响力研究呈现碎片化状态，
研究结果及发现难以整合或进行交叉稳健检验。
尽管 近 年 来中国政府、学界、智 库 以及新闻媒体对
增加国际影响力、提升国际话语权的呼吁日趋增
多，但在国际影响力的影响机理和话语权的建设
路径上的探究还很鲜见。理论分析框架的缺失使
得系统把握我国社会科学知识体系发展脉络和研
究前沿面临瓶颈，造成推进我国社会科学研究的
国际话语权建设实践缺乏学理支撑。
第四，对新历史时期中国社会科学国际学术话
语权建设面临的机遇与挑战缺乏深入讨论。全球
疫情 的 反 复、第四次新工业革 命 的兴起、国际关系
格局的不确定性等大背景带来一系列人类社会发
展共同 面 临的 错 综 复杂 问 题 ，也 给 中国社 会 科学
发展带 来 了新 的 机 遇与 挑 战 。比 如 ，新兴 发展 国
家（emerging countries）在追赶西方发达国家先进科
技的 进 程 中往往遵循着学习 、模 仿、跟进再到领先
的发展路径。中国社会科学总体发展是否遵循同
一范式？与其他新兴发展国家国际学术影响力的
发展历程有无不同？当前中美科教脱钩对未来中
国社会科学研究的国际影响力与学术话语权有何
影响（Tang et al, 2021）？
4.2 一个整合理论分析框架
毋庸置疑，对我国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进行评
价 和 国 际 学 术 话 语 权 建 设 是 一 项 复 杂 的 系 统 工
程，需 要理论支撑和实 证研究“双轮”驱 动、定性评
价与 定量指标相结合、长时序、宽空间、多维度的进
行探索。在已有研究（潘虹等, 2020; 唐莉, 2021）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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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 期中国社 会 科 学 国 际 影响力 与 学 术 话 语 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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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基础上进一步拓展，本文抛砖引玉，尝试提出
“（WHO）谁在说—说什么（WHAT）— 如 何说（BY
WHICH）— 谁 在 听（TO WHOM）—效果如何
（HOW）”的 5W 要素理论分析框架（见图 1），来把
握我国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机理和学术话语权建
设路径。
“谁在说”关注的是学术话语主体。在世界学
术共同体内，话语权的主体是高校教师和科研机
构研究人员等。尽管成果发表者众多，但真正引
领 学 术 发 展 的 学 者 还 在 少 数 。 在 特 定 研 究 议 题
上，国际学术话语权掌握在哪些学者手里？哪些国
别、研 究 机构、以及学者在这 些 研 究议题是全球话
语权的中坚力量？其中，具有话语权的中国学者及
梯队有哪些？对这些事实有了基本了解之后，方可
甄别 、吸 引和培育具有全球影 响 力的社科学者，才
能有效落实新时代的人才强国战略与世界重要人
才中心和创新高地的建设（习近平, 2021）。
“说什么”指向学术话语内容。不同于政治话
语 和 日 常 话 语 ，学 术 话 语 是 指 由 特 定 概 念 组 成
并 具 有一 定学 理、逻 辑 支撑 的话 语（秦 宣, 2019）。
中国社科学界关注的学术话语是什么？与国际同
行研究内容有何异同？我国社会科学研究的话语
内容在国际学术舞台的当前站位及动态趋势有何
特征 ？ 哪些议 题 、研 究范 式 走在 了世 界 前沿 ？ 有
哪 些 理 论 或 研 究 方 法 在 国 际 知 识 体 系 中 处 在 相
对落后 的 位置 ？ 我 国社 会 科 学整 体 、不同 学科 领
域、以及特定议题在知识生产与传播过程中分别
呈 现 出 哪 些 规 律 ？ 影 响 的 地 理 分 布 及 场 域 具 有
什么特征？
“如何说”指的是学术话语传播的平台、载体及
守门人。话语的有效传播不仅受话语主体与话语
内容的 影 响，传 播 机制 的 作用也 很 重要。 国 际学
术话语权亦不例外。作为学术话语的重要载体和
执行手段 ，“ 如 何 说”要素 包 括 ：学术话语 载 体（如
学术 论 文、书籍、影视 作品）、展 示和传播学术成 果
的平 台（如学术期刊、出版社、新闻 、大众媒体）、话
语守门人（决定学术话语进入特定共同体传播的
编委、导演、制片人）等。
“谁在听”讨论的是学术话语的受众及被影响
者。引用或被评述是学术影响力和知识溢出的常
用指标。中国科研成果和中国学者被哪些国家的
学者、媒体引用或评述？在世界不同语言/地区的
受众是否呈现特征？这些是测度及建设中国社会
科学研究国际学术话语权的一个重要维度。
图1中国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与学术话语权的 5W 要素分析框架
中国社会科学研究
国际影响力
现状—动态趋势
信息技术发展 国际形势变迁
补充计量分
析：
国际媒体
与大众传播
文化组学分
析：
中外书籍
科学计量
分析：
中外
期刊论文
同行评
议：
奖励、
排名等 中提升中国
社会科学
研究国际
话语权
学术—社会
机制—路径
脉络与前沿
五W要素 多向度
话语权
国际比较视角
历史发展视角
中国社会科学
发展史
说什么：
内容
What 如何说：
媒介 By
Which
谁在说：
主体
Who
效果如
何：评价
How
谁在听
：受众
Wh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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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 期
中国社 会 科 学 国 际 影响力 与 学 术 话 语 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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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效果如何”强调的是话语的影响力及产生的
后果。认同和接受是话语权的题中之义。现实中
话语的 影 响力 与 后 果可 能 是 预期 的 ，亦可 能是 意
料之 外 的 ；可能是正向的，抑或 是 负面的。建立和
培育国际受众对知识传播主体与内容的信任关系
是国际影响力的关键。对于走向世界的中国社会
科学来说，提高研究成果的国际学术话语权不仅
仅需要 学 术 主体要讲故事 ，关键是要讲“好”故事；
不单单要走出去，更要走“进”去。社会科学研究话
语权的这一要素反映在话语受体的接受和价值塑
造效果。只有更多具有良好国际声誉与号召力的
中国学者在全球事务和学术舞台上发出声音，中国
在全球治理中的影响力才会更强（唐莉, 2021）。
从“ 说 者 言说 ”到“ 受众 接 收 ”，中 国社会 科 学
的国际影响力与话语权建设理论分析框架应该覆
盖国 际 学 术话语创作者、学术 话 语传播内容、话语
传播 平 台/守门人/载体、学术话语影响受众及其产
生后果 五 个 方面 内 容 。该 5W 要 素 框 架的提 出 是
一种理 论 分析 框 架 的尝 试 ，希冀 未来 国 际 学术 话
语权的理论研究能继续回应以下两大问题：
（1）将 中国社会 科学学科建制、信息 技术发展
以及国际格局纳入中国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提升
的研究视野，将话语权建设的驱动因素与影响后
果纳入循证决策的分析框架。中国社会科学研究
国际影 响 力与 学 术 话语 权 的 提升 依 赖 于个 体 、组
织和体系三个层面的协同建设。单独注重个体层
面（比如全球 延 揽 人才）而不加强科研机构以及 国
家创新 体 系的 制 度 和学 风 建 设，社 会科学 研 究的
效能将 受 到很 大 制 约，影 响力提 升 空间及 可 持续
性有限 。 如前 所 述 ，当 前 该领域 已 有宏观 层 面的
规范 性“应然”探讨与 微观层面上的“实 然”分析目
前割 裂 现 象比较突出。5W 理论分 析 框架的提出，
将话语 权 建设 的 应 然探 讨 、国际 影响 力 的 实然 现
状、以 及 话语 权 建 设机 制 进行对 接 。这在 一 定程
度上有 益 于实 证 研 究跳 出 数 据分 析 的 窠臼 ，依据
话语权传导机制与主要影响因素的研究发现为政
策动 员提供科学支撑。如图 1所示，未来研究需从
历史发展和国际比较两个视角对中国社会科学走
向世界的经验和教训进行总结和反思，全面科学
的把握我国社会科学发展脉络及其在国际上的学
术与社 会 影响 力 全 景图 ，从而 从 宏观 战 略 布局 和
微观 机 制 构建两个层面为我 国 哲 社“走出去”国家
战略提供新的经验支持与学理依据。
（2）将国 际 影 响力的多 方 位测度与 中 国 国内
话语体 系 建设 进 行 对接 。 值 得一 提 的 是，目 前我
国社科成果国际影响力和话语权实证研究多基于
科学 计 量 分析。但不管是科 学 计 量、文化组学、网
络社 交 媒 体分析、还是传统的 专 家评议，所依据和
分析 的 侧 重点不同，具有其存 在 的独特价值，也都
有 内 在 的 缺 陷 与 不 足 。 单 独 使 用 某 一 种 分 析 方
法，只 能 覆盖对学术成果及传 播 方式的子集分析，
其发现 难 以反 映 我 国社 科 发 展的 整 体 规律 、不同
模式及场域的国际影响力?如何使用更全面的数据
和方 法 对 中国社会科学研究 成 果（国际期刊发表 、
中文期 刊 论 文、中 文 书 籍、外 文 书 籍等）的国际 影
响力进行多方位测度是该议题长期未能解决的关
键问题。未来研究应结合同行评议与定量评估的
多种方 法 ，将中 外 书籍引 文 、谷歌 语 料库、国 际 媒
体对社会科学研究的报道等纳入中国社科影响力
的评估框架中，在全面分析我国社会科学发展动
态、研究前沿及其对人类社会知识体系的贡献基
础上探讨如何在国内加强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话
语体系基础工程。
5结 语
作为认识人类社会、改造世界的重要工具，社
会科学是推动历史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
科 学 技 术 越 进 步 ，人 文 社 科 研 究 越 应 该 大 力 发
展。值 得 强调 的 是 ，加 强 中国社 会 科学国 际 影响
力和学术话语权绝不意味着对中国历史文化的淡
化和现实社会情境的疏离。中国社会科学发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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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 期中国社 会 科 学 国 际 影响力 与 学 术 话 语 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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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历经取 经 —效 仿 — 自觉 之 后 ，提 升 国际影 响 力的
同时应加强本土化建设和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
话语 体 系 构 建（王绍 光, 2010; 谢伏瞻, 2019）。当
前，国 内 正处在全面建设小康 社 会，开创中国特色
社会主义建设新局面的关键时期。新的历史时期
亟待中国社会科学研究带来观念上的革新和制度
上的创新，为中国政策制定与优化提供理论支撑
与决策参考。国际上政治格局正发生巨大变化，
挑战与机遇将长期并存。中国社会科学研究立足
国情的 同 时需 要 具 有全 球 视 野，在 本土关 怀 之外
也需 知 识 储备其他国家（包括欧美主要 发 达国家、
“一带 一 路 ”周边 国 家 等）的现状及 发 展 态势。 中
国需要首先参与到世界范围内社会科学研究的对
话中，然后在国际已有学术共识的基础上通过创
新的理论与先进的研究设计来获得话语权。只有
高质量的、严谨的研究成果方能在世界学术舞台
上与国 际 同 行进行 平 等 对话、沟 通 、辩论 ，方能 产
生国 际 影 响力、提升国际学术 话 语权，更好地为我
国现代化建设和积极有效参与全球治理实践提供
科学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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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 期
中国社 会 科 学 国 际 影响力 与 学 术 话 语 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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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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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bal Impact and the Power of Academic Discourse of Chinese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Status Quo, Theoretical Framework and Prospectus
TANG Li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Public Affairs,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33, China）
Abstract: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elf-reliance and the advancement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are
the double engines of building a prosperous, democratic, civilized, and harmonious socialist country. After over 40 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 up, China's natural science research has advanced by leaps and bounds with world-renowned
achievements. Its research in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has also made great achievements in the dimensions of re-
search outputs, human resources, infrastructure development and so on. Yet, the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in China and 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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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 期中国社 会 科 学 国 际 影响力 与 学 术 话 语 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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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理论分析框架及展望
global influence has lagged behind when compared to its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status over the
same period.
This research reviews and delineates the status quo and dynamics of studies on the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and the
power of academic discourse of Chinese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The study identifies four research gaps, namely (1) a dis-
connected dialogue between normative research and empirical explorations on the topic of global impact and the power of
academic discourse of Chinese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2) a deficient discussion of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of Chinese social science studies; (3) a lack of a systematic theoretical analysis framework on evaluating the
China's global impact in the field of social scienc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power of academic discourse; (4) a
missing big picture of how new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interacting and shaping China's international power of
academic discourse.
To fill some of the research gap, this study proposes an integrated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5Ws, i.e. "Who
speaks-What content-to Whom-by Which-How effective" to understand and explore the mechanism of constructing and
strengthening China's power of academic discourse. The study calls for multi-perspective and interdisciplinary explora-
tions with diverse and cutting-edge methods to conduct systematic research on the global academic influence of Chinese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Key words：the power of academic discourse; global impact; Chinese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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